共工社12月27日电(通讯员:张人婧)柿子树的枝桠,疏疏落落,在冬日午后的阳光下,把影子斜斜地印在工位的桌面上。
刚刚收到了参与下一次演出的通知,当时的阳光很薄,但我却觉得“演出”那两个字格外晃眼。我停下笔,望向窗外。中交一航局五公司大院安静得很,只有风偶尔穿过枯枝,发出极细微的、类似某种遥远回响的声响。
午休时,我翻看手机相册,偶然翻到今年第一次参与公司妇女节才艺展示活动的照片。照片上,我和几个女同事穿着华丽的礼服笑得灿烂,那时的我是第一次参与工作不久,领导让我带领项目女同事共同策划排练此次演出,心中带着些许胆怯和跃跃欲试的冲动。
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,感觉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,看另一个季节的自己。这一年中,参与了四次深入项目现场的慰问演出,那时候,“舞台”是有形的,是脚下踩实的土地,是临时搭起的木板,是夕阳慷慨赠予的天然追光。我的观众,穿着普通的工装,他们的掌声和着风声,粗糙而真实。歌声从喉咙里直接涌出来,带着尘土和汗水的气息,是一种即刻的交付,像给干渴的人递去的一碗凉茶。
而现在,我的“舞台”摊开在这张办公桌上,在一份份需要协调沟通的通知里,在一场场需要精心筹备的活动中。它看不见边界,却无处不在。我仍然在“发声”,只是方式不同了。当我把一位老师傅躬耕机械维修三十年的故事,整理成一篇生动的采访稿时,我觉得自己是在为他“歌唱”;当我为一个青年团队的创新成果展示会寻找最恰当的呈现方式时,那是在为他们的智慧闪光调试“灯光”。
从紧握话筒,到敲击键盘;从直接唱出音符,到尝试为别人的故事和团队的活力“谱曲”——这中间的转变,起初让我有些失重,像突然从开阔的工地走进了一条安静的长廊。但慢慢地,我触摸到了这两种工作之间,一种隐秘而坚实的连接。它们都需要一种深切的“在场感”。在工地,是与混凝土、与进度、与工友们的汗水同在;在这里,是与人心、与故事、与一个集体跳动的脉搏同在。
成长或许就是这样一种迁移。你把曾经的热爱,像种子一样,带往另一片土壤。唱歌的冲动,并没有消失,它转化成了另一种形式的表达欲——渴望沟通,渴望联结,渴望在共同的记忆里,也能建造出一些坚固而温暖的东西。
学生时代,舞台是纯粹的梦想投射;在工地,舞台是热烈的现实交融;而在这里,舞台成了一种沉静的织网。我不再仅仅是那个站在前面的、引人注目的歌者;我学习成为那个在后方,仔细理清脉络、搭建桥梁、让更多声音和光彩得以被看见的人。当看到一场用心组织的活动,让参与者眼中有了光,那份满足感,与曾经听到掌声响起的瞬间,奇异地在心底重合了。
风似乎停了。柿子树枝桠的影子,视线逐渐从通知消息上移开,静静地覆盖在窗外的天空中。窗外,那些嶙峋的枝桠指向天空,稳稳地托着这个清冽的下午。
抽屉里,那个写满歌词的本子还在。偶尔,我还会在上面记下一两行。只是现在,旁边或许会多出几笔突如其来的策划灵感,或是一句在走访时听到的、闪亮如金的话语。
舞台的形态一直在变。但心底那根想要发声、想要联结、想要在尘世中创造一点美好共振的弦,从未松过。它只是学会了,在不同的季节里,找到不同的枝头,去静静地,颤动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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